富岳三六.

保持热呈。

佐伯龙治的三个身份

–短打,关于“失去同伴以后开始独当一面”的佐伯局长的假想日常。

–我流少主跟班接班后的自我疗伤。

–其实是意难平的产物(想念少主)






1.“流氓”


  虽说一起共事已有年月,但其实日本执行局上下,见过现任代局长亲自动手对目标进行处决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在他们的印象里,每次出面任务现场,那个男人都只是坐在不远处的古董跑车里,抽着烟,神色似笑非笑、阴云不定。

  端的是活脱脱一副流氓架子...

  这在执行局看来倒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本来嘛,执行局上下个个不是业务精英就是出手果断的暴力狂,任务目标不过是一些小角色,从捉人到处理现场,执法人全套包揽一条龙服务,保证局长大人看完任务报告之后心情舒畅,吹声口哨大手一挥,极其慷慨的给精英们安排休假。

  但凡事皆有例外。

  码头上空旷寂静,执行局的悍马越野车停在路的正中间,执法人们此刻正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坏脾气的代局长究竟是喝多了酒还是跟这次的任务目标结下过什么梁子。

  穿着黑风衣的男人靠立在越野车的车门上,面无表情的翻看着有关目标人物的在案记录,海风吹动单薄的纸页发出几近残忍的沙沙声,男人看完最后一页后缓慢的整理好纸页随手把它递给了身后负手而立的跟班,他点燃一支烟,火光照亮了他的脸,是一张可以称得上是儒雅稳重的脸,只不过在暖光的照耀下仍然没有什么温度,细框眼镜折射着近乎残忍的光,让人不禁联想到浮世绘里的青面恶鬼。

  男人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然后他转身,走向了悍马车的前方。

  那里蜷缩着一个人,一个抱着头抖得像个筛糠,姿态又像个鸵鸟一样可笑的中年男人。

  佐伯龙治在中年男人身边蹲下,神情厌恶的撇撇嘴,他伸手用手指戳戳中年男人不住颤抖的身体,懒洋洋的开口了。

  “你做的那些勾当......,我实在懒得再复述一遍,我其实真的很忙,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你这种家伙身上。”

  “以前了解我的人都觉得我是个变态,但是变态归变态,我讨厌人渣。”

  他眯起眼睛,从后腰抽出手枪,无声的抵上中年男人后脑没被双手护住的部分。

  “喂人渣......”他忽然笑起来,斯文败类似的,又瞬间收敛了笑意,藏在细框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锋芒毕露。“我老大以前说过,像你这种人,能活到今天,神不是死了,就是睡得太久了。”

  “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听到别人对你说教”,他幽幽地说,“你得知道感恩。”

   话音落下的同时,男人扣动了扳机,带着腥咸味道的风吹过,撩动了他长风衣的下摆,考究的风衣显现出绚烂的衬里,繁复的浮世绘扭曲起来,像是为了响应公路上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

   恶鬼在那处繁复里发出骇人的嘲弄。

  




2.“局长”


  执行局局长的办公室,唯一的办公桌后面,佐伯龙治窝在转椅里,面对着落地窗,在看喧闹繁华的东京城。

  他自己对这座城市其实没什么太大偏见,但是上一个坐在这里的人认为这座城市是他的束缚并且时常想要逃离,所以那个人走了以后,他看这座城市似乎也就不那么顺眼了。

  甚至有时候也会发自内心的觉得,东京似乎真的太闹腾了。

  是适合神经病载歌载舞的地方,可惜他出生在一个流氓世家,他老爹是个三流流氓,所以子承父业,他理所当然也应该是流氓。

  他把手搭在转椅扶手上稍稍转了个弯,把目光投放在桌子上摆放着的一个小小的相框上。

  是一张没太多深意的照片,像是从互联网上打印下来的那种,照片上所展示的是一处海滩的风景。

  照片上,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上折射着光的反作用,让人觉得天空和海的颜色都是淡淡的,泛着素色的白,幸好有晒饱了太阳的暖色沙滩在旁帮衬,才使颜色看起来稍微柔和。

  让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日本的景色,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觉得阳光不是日本的阳光,沙滩也不是日本的沙滩。

  真是清凛的景色,果然是那个人会喜欢的,但真的很美,如果那个人待在那里的话,因为不沾血腥气,是一定会受女孩子欢迎的吧。

  早知道就应该帮那人一把的,无论如何想方设法也要先把他送出东京去,那人是不会对他过度防备的,之后就算遭受拷问或者被处死都无所谓,毕竟他是那个人的跟班,他当然可以为那人卖命,只要那个人对他表态透漏出这样的意图,他就已然有了一百个理由从此不再为蛇歧八家服务。

  佐伯龙治疲倦的闭上眼睛,懊恼的想。





3.“乌鸦”


  正午的暖阳里,有人敲开了局长办公室的门。

  一脸严肃的执法人走进来,恭恭敬敬的向着转椅里的佐伯龙治鞠躬,随后在佐伯龙治的许可下,他说出了他的来意。

  “我们接到消息,说是神社附近的山里有几家店铺空置已久,房东叫人来联系,我们以为是属于家族的财产本想叫人回收,但后来发现尽是些像拉面店这样的小买卖......”执法人一边观察着佐伯龙治的脸色一边谨慎的措辞,“而且房子的产权不是属于家族的,经过调查......先前都是由前任大家长以个人名义买下的,但是后来却变成了其他人名下的......这个人,恐怕您也认识......”。

  “我认识?”佐伯龙治疑惑“名字是?”

  “名字是......”干部回答:“矢吹樱。”

  佐伯龙治愣住了。

  “所以面对房东的询问,我们无从回答”,干部深鞠躬,“请您指示”。

  佐伯龙治后背靠上转椅的椅背,忽然像是泄了气似的颓败起来,一时间内心酸涩的让他觉得透不过气。

  他当然知道这名下属为难的是什么,因为现在这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总不能叫人去回复房东“人已经都死了,房子你自己想办法处理吧”这样的话吧。

  他烦躁的揉乱自己的头发,牙齿磨得发出轻微的声响。

  还能指示什么?还有什么可吩咐下去的?这里面有些事情本来用不着他操心,他老大计划的好好的,只不过后来这里面出了些岔子,那人原本是要在离开之后给一个漂亮姑娘找些事情做,顺便防止他和他的笨蛋兄弟饿死街头,现在看来虽说他是不会有饿死街头的那一天了,但能给他提供白食的美女老板娘和能跟他一起蹭饭吃的笨蛋兄弟也都不在了。

  难为他老大为他们盘算了那么久,到头来不过就是一场空。

  “这件事你们别管,我自己会去处理”他这样说道“这是大家长的私事你们想管也管不着,这里面现在还好好活着的只有我有资格跟着掺和。你就这么吩咐下去吧”

  “是,我明白了”那名干部用敬语回应道。

  门轻轻的阖上发出迟钝的声响,执法人心底已经了然,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代局长口中刚刚提及过的大家长不会是那位风姿绰约的妇人,会和这位代局长有所牵连的,只会是那位斩鬼的天照命,执行局曾经独一无二的光。

  佐伯龙治颓然的坐回转椅里,他目光呆滞,神情恍惚的盯着用材昂贵的桌面看了很久,然后他咧了咧嘴角,莫名其妙有点窘迫,又有点自嘲。

  他想自己还真是说出非常大男人主义的话啊,要是老大还在的话也会觉得惊讶的吧,是啊是啊可真不像他会说出来的话,他可是个流氓啊,流氓就该说流氓会说的话做流氓会做的事,正义的朋友什么的就该是像老大那样有理想的人该去考虑的,就连他以前最常鬼混在一起的叫夜叉的朋友都说他是斯文败类,斯文败类不该考虑这些。

  说起那个肌肉混蛋,佐伯龙治真心觉得那家伙其实一点也不傻,他算是给自己盘算了一个好的退场,走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都没剩下多少,挺让人羡慕的,他想,那家伙还活着的时候他们一起下过很多很多无聊的赌注,他作为源稚生身边的狗头军师自认多少有点狡诈的恶劣本质,所以最后总是他赢的时候居多。

  但这次他觉得自己算是输给夜叉了,那家伙最终竟然真的贯彻了日本黑道的信仰为了大义而死去了,这样的死法其实实在称不上体面,但是作为大家长的跟班,夜叉在最后相比较他要称职得多,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接下来抽空独自一人去看看老大买下的那几间小屋吧,虽说他还从未到那里去过,但一想到要去那里竟不觉得抗拒,大概是因为他知道既然是源稚生挑选的地方,人身处其间的时候一定不会感到心情不好。

  一个人可真是寂寞啊,那么怀念那些胡闹的从前的话……

  到距离铁路最近的酒屋带些清酒,虽说对于祭奠亡人来说有点乱来,但既然是他们的话早该习惯他的这一点了吧。

  话说沿着铁路走到尽头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光景呢……

  还真不好说呢,实在闲得无聊的话,自己去验证下吧。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凝视难得温暖的东京,视野之内忽见一只毛色黑亮的鸟悄悄飞离城区林立的高楼往无人知晓的地方去了,那模样竟让人从一只小鸟身上体会到了落寞,他不禁自言自语,语气里充满怀念。

  “啊…是乌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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